一个哈尼族大学生眼里“教语数英的音乐老师”


多年后,如果叫我回忆2019年,我大概能想起举国同庆的祖国70华诞,庆祝澳门回归20周年。而对于乡村教师李老师来说,应该是漫漫人生路中不可磨灭的一年。2019年,大学刚毕业的李老师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一面是成功专升本云南艺术学院,一面是走上特岗教师的讲台,而每一项选择都极具诱惑,也直接影响他今后的人生。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同样也没有感同身受,我们没办法深切的体会到他当时选择特岗时的心情,但我坚信越努力的人越幸运,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最初听闻李志坤老师的事迹是在央视助农节目《我的家乡我代言》红河站的海选直播间里,评论区里李老师的人气很高,惊叹之余,多了一份好奇,便问了一句:“这是哪里的老师?”评论区立马回复:“洛恩乡坝安小学。”

带着同在洛恩乡的好奇,我私下了解后得知,正如他的抖音名字:“教语数英的音乐老师。”李老师是一名小学全科老师,他为坝安小学的孩子做了很多事情:小到去修学校坏掉的灯泡;为孩子们理发;在课前课后教孩子们唱歌、跳舞、弹吉他.....当地多数孩子都是留守儿童,他会利用周末送教上门,带他们去田野里游玩拍照,为他们带去陪伴,也会在抖音上分享孩子们的美好时光。

在李老师的作品改编版《桥边姑娘》中,孩子们唱到:我爱我的家乡,为你歌唱。我把你放在心上,努力为你争光,我的家乡,为你歌唱,我把你放心上,为你创造辉煌。”李老师用简洁又朗朗上口的方式来传播心中美好的教育。在那一词一句里,我们似乎都感受到了李老师对孩子们的用心与绵绵爱意。

乡下的条件是简陋的,可李老师的宿舍简单而温馨,吉他钢琴摆放有序,孩子们的照片贴满了墙壁。力是相互作用的,爱也是。李老师有一条做菜的文案这么说到:我等待你发芽,等待你开花,等待你结果,这是一条蓄谋已久的视频。

家长反馈给李老师的爱也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一个学生的奶奶为李老师在学校附近的空地开出了一片菜园,一锄一锄的挖,一颗一粒的种,想把菜种好后给李老师送去,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李老师的谢意。

我通过朋友推荐加到了李老师微信。也许是世界很小,也许是缘分很奇妙。在前些天的一个饭局上,见到了这位与我年纪相仿的李老师。通过交谈,李老师邀请我加入他的“坝安爱心小城堡”,“坝安爱心小城堡”主要为了向网络上的爱心人士分享孩子们成长日常,方便诸多爱心人士献给孩子们的各种物资落实情况实时反馈而建。

“爱心小城堡,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奉献爱心的小团体欢聚在坝安小学这个小城堡里,有你们(爱心人士)在,种子才会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为家庭为社会遮风挡雨。”李老师说。
在群里,我经常看到李老师给关心孩子们的爱心人士分享孩子们成长的日常,也一五一十地将众多爱心人士捐赠给孩子们的物资在群里进行实时公布,保证每一个爱心人士的爱都实实在在地传递到每一个孩子身上。

前面说了很多褒奖李老师的话,但在此,我并不想鼓吹李老师的事迹,相反我很讨厌狭隘的吹捧,我仅仅想从李老师所在乡镇大学生的视角,与大家探讨李老师通过个体的力量带动了网络上无数爱心人士,转而为群体关注山区孩子成长的意义。

于多数山区孩子而言,父母常年在外务工,很少陪伴其成长,老师之于他们,便是成长路上教书育人的“父母”。在他们的童年记忆中总有那么几个令人念念不忘的老师,他们让孩子们的童年充满欢声笑语,在孩子们的心中种下希望的种子,让山区的孩子从小对外面的世界产生憧憬,我想,李志坤老师便是这样的老师。

李老师通过个体的努力,让全国各地的爱心人士把心中最真挚的一份爱心传递到孩子们身上,让星星之火的爱演变为更伟大的群体性公益事件。作为本地大学生,我对此深受感触,十几年前,我也曾像这群弟弟妹妹在小乡镇求学,十余年求学路上,遇到了太多像李老师这样真正为学生好的老师,也得到过诸多不知名的哥哥姐姐的帮助。我想代表洛恩乡大学生群体,向无数和李老师一样为山区教育默默奉献的老师敬以最崇高的敬意,也代表洛恩乡无数孩子,向所有关心山区孩子成长的爱心人士表示感激与感谢。因为你们,我们的校园,教室越来越美。因为你们,山区孩子的求学之路越来越宽广。

在近一年里,我们本土的大学生群体也一直在努力寻求为弟弟妹妹们的成长“添砖加瓦”的机会,但迫于没有合适的时机。今年,通过李老师以身作则,我意识到,我们完全可以把本地区范围内想为家乡教育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这部分群体组织起来,成立一个类似大学社团的致力于当地教育的组织。

无论你是当地大学生、当地老师、外来老师,个体户,普通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在这里,我们可以像李志坤老师一样把每一个个体力量凝聚为群体的力量,将我们的点点爱心汇总成圆,让一个充满爱意的圆,达到最大值的输出,为当地孩子的成长建立一个更好的城堡。(李旭东)

看着个小的才又想起大的在小时也是傻傻钝钝的,回去看两三岁的样子,搂着怀里软软的,不知不觉要八年了,没事多看看孩子小时候的照片吧,心立刻变柔软了。图三哥哥自己做的手机墙纸,哥哥现在是一从外面回来,第一件先进房看一眼弟弟,然后再去洗手会轻轻摸摸弟弟的头,点点他的小脸蛋,听到弟弟哭会叫我快去陪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然后来一句,“妈,他好烦啊”。[捂脸]

我爷爷走了。
在睡梦中心跳慢慢停止的。家人赶到时他已经没有意识了,还有最后一点心跳,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大家陪他走的最后一程。

本来那天早上姑妈们已经商量要把他转出普通病房,可以多点时间陪他,跟他说这件事他还点点头笑了。但是又怕这样会影响他病情,就说再观察两天,还没好转就回普通病房大家陪着他,不用在这里被绑着手脚,我们可以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如果他真的要走最后也是亲人陪在他身边。可是他当晚就自己静悄悄的走了。

明知这段日子可能是他最后的时间了,我都没有放下所有的事情回来陪在他身边,我太不孝了,也是我最遗憾的。

我赶回来时,他已经被送去冰柜里了。我第二天去看他,面色无恙,就像在安心的睡觉,只是叫不醒了而已。也好,他这半个月一直难受得睡不着,可能也有点害怕自己一睡不醒所以强撑着不睡,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睡了。就是这个地方又冷又黑,我太心疼了,我跟他说再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就来带你走。

第二天做法事,又可以再多看他一会,他整个人被病痛折磨到只剩下骨头了,看着就很心酸。最后大家可以绕着他走一圈瞻仰他,但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啊。然后我妈偷偷塞钱给盖棺的,他们又打开盖子,让我们可以凑近多看一会,我一直喊爷爷爷爷,嘴上说着你去找奶奶吧,心里却想把他叫醒,希望他能回应我。后来我被我妈拉走,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然后大家送他去火化,火那么烫,一定很痛吧。我的爷爷要变成一堆骨灰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回去之后我一直在回忆刚才看见他的最后的样子,有时候想得起来有时候想不起来,我很害怕忘记,不想忘记,就一直想一直想,脑海里还有很多他以前的样子重叠起来扰乱我。我多想想他他应该会来我梦里吧。

我们的老家出租了没来得及收回来,他一直不想住院一直说着要回家,可惜他的这个心愿没能满足他。我其实一直也不想他在医院,但是我很怂,不敢跟长辈们说让爷爷回家吧,他在医院插满管子绑住手脚自己一个人太孤单太害怕了,他如果能说话他也不想要这样的。

他最挂念我奶奶了,我们把他的戒指给他带走,还在奶奶旁边找到了空位,让他们挨着,他终于可以去找我奶奶了。

虽然他住院一个多月,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自己也有感觉,每天都问一遍自己的账户还有多少钱,够不够他身后事。我爷爷就是什么都不愿麻烦子女,连身后事的钱都自己准备好。虽然想要人陪,又怕耽误大家的工作,所以最后那段时间家人问他要不要把我和我爸从广州叫回来,他都一直摇头,不过我们回来了他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一切还是来得太快。

我半个月前回来看他,他还用力握过我的手,听得到我讲话给我回应,我还跟他说等他好起来就可以看我的毕业照了,我说你终于供完我上大学啦,我毕业啦。

再半个月前,他还没转入icu,在普通病房我还给他喂粥,我当时还很感慨生命就是个轮回,小时候他喂我,现在我喂他。他吃完后又睡着了,没力气跟我说话了,我还有点遗憾难过,听守夜的说他晚上才有精神说个不停,我就很想晚上过来陪他。

再一个月前,他还没住院,我当时准备回广州了,就去看看他,说来也惭愧,疫情后来其实没那么严重了,我闲得其实可以天天去陪他,但是我懒,挨到我要走了才去看他一次。那天我跟他说了好久话,他一直听着,一直笑笑,但是他不跟我说话了,口齿开始不清,明明上一次来还能跟我说很多话的。我应该这时候就意识到他还剩下两个月的生命了。

过年的时候,我又因为疫情没有去给他拜年,没想到我就这样错过最后一次对他说新年好。过年前,我刚旅游回来,休息了几天才去看他,他说“我还以为你忘记爷爷了”。

再前一点,就是他每天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样子,肺不好动一动就呼吸困难,所以他就懒得动,只有我叫他坐坐起来,抬抬手脚他才肯动一下。

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我还带了男朋友回去。爷爷是老师,一辈子都受人敬重,所以他其实不是很想别人看到他卧病在床的样子,我带男朋友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就赶我们走了,后来姑妈问他开心吗,他说男才女貌有什么不开心的。然后到了切蛋糕的时候,他的子子孙孙全部围在他床边给他唱生日歌,他笑得可高兴了。我还保存着那个视频。

他每年都要住院两次调养身体,去年有一次我也一起去接他出院,回到堂哥家时我刚准备走,他对我说“留下来多陪陪爷爷嘛,跟爷爷聊聊天吧”,我顿时就很心酸,他平时真的太孤独了。然后那天我就陪了他一个下午,听他讲他和奶奶的事和上个世纪的事。他很喜欢讲他的家乡和他在那个年代的经历。他也很想开口怀念奶奶,怕我们担心他。

再之前,是奶奶刚过世时,他是和我们家一起住的,那时候他还能自己走,自己每天从房间走到客厅,然后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我妈煮的饭太硬,他没有牙齿咬不动,但是怕被我妈嫌弃每次都吃完一大盘。

那时候他还能坐起来,我刚考上大学,他坐起来拿老花镜看我的录取通知书,我拍下了这个画面。

他耳朵不好使,所以电视有时候开得超大声他也听不到,我出来帮他按小声他就会很抱歉的说“啊什么时候按这么大声了,我都没发现”。其实爷爷脾气也很大,但是在我家我妈更凶,他怕被嫌弃,所以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明明该我们赡养他,他却坚持要用他的退休金给一些伙食费。

我还记得他叫我给他买牛奶,还要多买一箱给我弟,一边又在笑着说我弟吃完饭还吃这吃那,真是个小胖子。虽然在我家也没什么人陪他,但是他其实会看着我们走来走去都在干嘛,即使不出门也对大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还记得他在厕所刷牙的画面,因为呼吸困难,所以要搬张椅子坐在洗手台前刷牙,每天七点准时起床。后来他呼吸越来越差,刷牙上厕所洗澡吃饭什么的都离不开吸氧机,他也就慢慢的开始不愿走动,不再做这些日常的事。

他很少出门,因为在家依赖了吸氧机,出门觉得呼吸难受。我有时候会出客厅陪他坐一下,他也会跟我讲以前的事情。我说你不要老是躺着,可以走去阳台看看风景,他也听话。我现在去阳台还能想起他坐在椅子上看夕阳的画面。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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